再讀聞一多《最后一次講演》
習近平總書記在云南考察時指出,云南有光榮的革命傳統,聞一多的故事是感人肺腑的故事。在黨史學習教育中,云南要講好的5個黨史故事里,其中之一便是聞一多的故事。
盛夏的夜晚,泡一杯景邁茶,在書桌上翻開《聞一多全集》,曾經耳熟能詳的《最后一次講演》又一次映入我的眼眸。
曾幾何時,40多年前少年時代的我,在初中語文課本里曾讀到過這篇文章,曾記得文章最后結尾“我們前腳跨出大門,后腳就不準備再跨進大門”這句話,一直根植在我記憶的深處。它讓我時空交錯,讓我想起三國時代曹植《白馬篇》中“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的著名詩句,讓我想到戊戌變法志士譚嗣同“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的就義詩。在以后的讀書學習工作勞動過程中,聞一多《最后一次講演》這句話,不時會常常在腦海里再現。
我認為講好聞一多的故事的核心,便是講好《最后一次講演》!
抗戰勝利后不久,在國統區昆明,就掀起了要民主爭自由的愛國學生運動。1945年12月1日發生在昆明的“一二·一”學生運動便是中國上世紀三次最著名的學生運動之一。在反獨裁反內戰、要和平爭民主活動中,1946年7月11日,國民黨特務暗殺了民主人士李公樸先生。7月15日,在云南大學操場上,人們舉行了悼念李公樸的大會,在追悼大會上,聞一多先生拍案而起,發表了即興的講演,當天便遭到了特務暗殺。他的講演經當時學生們的整理,在1948年朱自清主編的《聞一多全集》里,便為我們后人留下了《最后一次講演》這篇精神食糧。
再讀《最后一次講演》,依稀往夢似曾見,心中現波瀾現。想起了恰同學少年的我父親李翼華當時正在昆明讀書,他1946年7月15日在現場和一千多名青年學生一起參加了李公樸先生的追悼大會,在會場他聆聽了聞一多先生的講演。這次聞一多的講演給了父親很大的影響,鼓舞他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之后他繼續在昆明參與了轟轟烈烈的學生運動,上了國民黨抓捕黑名單后,他化名躲開了國民黨的追捕,奔赴香港就讀大學。在香港大學繼續深造學習期間,他化名“李永追”便是要永遠追隨革命的意思。之后他又投筆從戎,從香港返回云南參加了“邊縱”,為思普區的解放做出了應有的貢獻。
聞一多的《最后一次講演》,加速催化著他從一個青年學子,轉化為了革命青年。
父親1949年從就讀大學的香港回云南參加“邊縱”后,向當時的“二縱”黨委遞交了入黨申請書,但在考察關鍵時刻,1951年3月普洱磨黑開始搞政治運動,子虛烏有的捏造了一個所謂反革命組織——“復興黨”。我的爺爺李晉侯被誣陷為“復興黨”總司令而遭迫害。受此株連,當時的上級組織取消了父親預備黨員資格,免去了他在公立磨黑中學第一任校長的領導職務,調往鎮沅按板鎮籌建鎮沅中學,之后又調往墨江一中從事教學工作,1987年從思茅一中教師崗位上離休。
聞一多《最后一次講演》在父親的腦海,留下了深刻的永久印象,在他的記憶的畫板上涂上了抹不去的色彩。曾記得他常和我們孩子講起當時在李公樸先生的追悼會上的那個歷史畫面。曾記得,學校語文老師在講授到聞一多《最后一次講演》這篇課文時,父親多次受邀去給學生講當時的時代背景和他親身經歷的那真實場景。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冤假錯案開始逐一落實,1985年春天,我的爺爺得到了平反昭雪。當組織上征詢受了數十年委屈的父親有什么要求時,他沒有向組織提出過其他任何要求,唯一的要求是要求加入共產黨。于是,1949年他22歲遞交的入黨申請,經過36年的洗禮,到1985年58歲時終于獲得批準。父親這種初心如磐,矢志不渝追求入黨的精神境界,除了與他在少年時代,深受受聘來磨黑中學教書的地下黨老師們的影響之外,不能不說還與聞一多的《最后一次講演》有著很大的聯系。
再次用心一閱聞一多的《最后一次講演》,在開展百年黨史學習教育的今天,我們能為黨史學習做點什么呢?2021年7月15日,在《最后一次講演》發生75周年后的這天,我與駐普各民主黨派人士一起分享了聞一多的故事。
再次用情一讀聞一多的《最后一次講演》,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在要講好云南的5個黨史故事中,聞一多先生義無反顧、舍生取義的故事,捐軀赴民主、視死忽如歸的精神,需要世世代代傳講下去。
合上《聞一多全集》,我深深呷了一口清茶,在回味中靜思,我想到了我父親年輕時,他在現場聽聞一多先生講,而我年輕時,我聽我的父親講,現在我又與大家分享與后人在講。我們賡續血脈,我們薪火相傳。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聞一多先生的《最后一次講演》,弦歌不輟。
(九三學社普洱市基層委副主委 李躍斌)